2009年03月27日 16:07:14 来源:百度 江也深,海也深,最深慈母恩! 一 慈母辞世,竟走得这样猝然! 当我星期五晚上刚从外地出差归来,妻就告诉我:住在乡间的母亲旧病又犯了,父亲昨天下午赶到城里,她几经周折才找到几瓶药,父亲接过 后便又匆匆地回乡下去了。当晚,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,第二天一早,就心急火燎地回到 生我养我的乡村。 萧瑟的秋风伴我走进家门,掀开炕帘,正挂着吊针的母亲回过头来,她看着我,病肿的脸庞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。当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面前,她艰难地摆摆头说:“我这会儿不想吃!”我便把苹果转送给正陪着母亲的姨妈。姨妈说:“你妈的病比昨天好多了”。满头银发的父亲也在一旁稍觉宽慰的点了点头。 可是,到了晚上,母亲的病又明显的加重了。她一会儿坐起,一会儿躺下,一会儿清醒,一会儿昏睡…… 窗外下弦月已挂上了树梢,如水的 月华洒在窗棂,也洒在慈母抽搐的脸上。啊!劳累节俭的慈母哟,多象这下弦的月儿,她把满腔光华,无私的奉献给家庭,奉献给儿女,而自己却 日见瘦削,日显衰微…… 母亲痛苦的呻吟声,唤回了我的思绪,我跪着把她扶起。天亮时分,母亲双目微闭,急促的喘息着,已难以启唇说话了,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 心头,哀悼慈母的挽联也下意识的浮现在脑际—— 梦里依稀慈母泪 堂前悲切哭娘声 望着病魔缠身的慈母,我心痛欲碎,泪眼迷离。这时,临村的一位老医生敦促我:“快把你妈送到城里医院去,哪儿医疗条件好,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!”心慌意乱的我,才逐渐镇静下来。记得还是我刚从部队转业的那年,母亲就被凶恶的“慢性肾炎”缠上了。前几次犯病,几位长辈都说不 行了,正是这位老医生说服了他们,才让我把母亲接到城里的医院中抢救,两度转危为安的。想到这些,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丝光明,于是,便 骑上自行车驰向乡镇,拨通了城里医院的急救电话。 二 心似焚,眼欲穿 ! 当我第三次来到村口,眺望远方:啊,随着一股飞扬的尘土,救护的小车终于来到眼前。我和大妹、小弟把已难以翻身的母亲搀抱着上车。车在 颠簸的乡间土路上缓缓行进,车窗外,一片片刚出土的麦苗绿茸茸的。哦!那麦苗间颗颗晶莹的露珠儿,莫非也是思念慈母的泪水!扶着昏迷中的母亲,我用心声在轻轻的呼唤:“妈哟,睁开眼再看看你的儿子;妈哟,再康康健键地把年过古稀的父亲相伴几年!” 当小车驶上平坦的柏油公路便飞也似的急驰,我的思绪也被带得很远很远…… 婴幼时期的我,病体恹恹,依偎在疲困的慈母怀中,在祖母的陪同下,求医问药,艰辛奔波。一位乡间的土医生说我中风太深,他用一寸多长的火针 在我身上扎,接着,又用 火罐儿拔。之后,我昏睡了一天一夜,守侯在身旁的母亲也一天一夜没有合眼。 三年困难时期,母亲节衣缩食把我送到中学读书。一些同学都因家境困窘而辍学,我家也短粮少米。但是,当我把想辍学的念头给母亲诉说后,她 含泪劝阻我:“娃呀!妈这一辈子没识多少字,也尝够了‘睁眼瞎’的苦处!眼下,日子虽说艰难些,但我和你爸不能只顾眼前耽误了你的学业呀!” 她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玉米面蒸成馍馍,给我送到学校。而她和父亲则吃糠咽菜,艰难度日...... 母亲宽厚、善良。听乡邻人说,我外爷早年在四川做生意,家境殷实。母亲小时侯也是娇生惯养的。但嫁给父亲后,清贫的日子,常年的劳累,她 都乐於承受。解放之后,父亲当了大队支书,一干就是十几年。邻村的书记家盖得高宅大院的,而我家还是那几间旧房。但母亲从来没有眼红过,她 常常给我说:“公家的钱,再多,也别沾,你看戏上唱的,贪官污吏都没有好下场!”母亲廉洁自守的美德,在我幼小的心灵上,打下了终生难忘的 烙印。 “十年动乱”的风烟初起,适逢我高中毕业,升学无望,我便报名应征。瑟瑟寒风中,母亲牵衣相送,出了村口,又登高坡…… 此后,一别便是二十余载,虽说期间曾几次返乡探望父母;后来,我又把母亲接到南方的军营,两个孙儿还陪她老人家登上巍峨秀丽的庐山。但 聚散匆匆,很少伺奉。 直到前几年,我才转业返乡,分配在地区报社工作。居住乡间的母亲,经我再三劝说,才来到城里小住几天,便硬要起程返乡。她叨念说:“金窝 银窝,总不如咱家乡的土窝!”每次回家,我和妻都给母亲买些糕点、水果,她颤巍巍地接过食品,总是嗔怪说:“人回来了就好,还花钱买这些干 啥?你们也是拖家带口的,城里花消又大!”给她零用钱,说啥也不要。有一次,“逼”得我跪在她老人家的面前。母亲含泪扶起我动情地说:“这 几十元钱,妈不是嫌少。我和你爸的身子骨还结实哩,又有这几亩地的收成,就足够用的了。等那一天我俩不能动了,再让你们养活!”多明理 的母亲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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